不和谐音

台湾小鬼,没什么大抱负,ATR是生命之光
想要藏身在只有看不见尽头的书和自己的狭小空间

恥辱之名

嘗試著用腦子裏面第一反應出現的文字來寫

可能有點平淡但是我很喜歡的故事

可以的話請求評論💦💦💦💦💦有什麽覺得可以改進或者不喜歡的地方都歡迎提出

        約瑟。

        這是一個膽小鬼們都不愿提起的名字。不如說,這是一種恥辱,就像是承認自己是膽小鬼的一枚勳章。

        約瑟,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愚蠢也最沒用的膽小鬼。

        他真的是一個膽小到不能再膽小的男人!黑暗、疼痛、尖銳的東西 ,又或是蟲子。有什麽,他就怕什麽,彷彿全世界都是他害怕的東西。

        他甚至連別人流血都害怕。

        車站前老面包店的老闆這麽說道。老闆是位地道的英格蘭人,他的頭髮已經花白的叫人難過了。老闆嘆了口氣,他颤颤地吐出浑浊不清的煙霧,用那種只有老人才會用的令人啼笑皆非的悲傷的口吻說道。

        不過他早就死啦,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。

        大雪今晚怕是下不完了,老人瞇起眼睛呼呼的搓了搓粗糙的手掌。他沉默了一會,擰滅了香菸上最後一點火星,站起身走去關上了大門。

        他說,死了也好。

         那麽膽小的人,活著也只會遭罪。

        約瑟的墳墓很小,還沒有一個蛋糕那麽大。那小石頭上面歪歪扭扭的刻著他出生和死亡的時間,風吹日曬的,其實早就看不清上面寫著誰的名字了。

        理所當然又合情合理的,他的墓前連祭壇都沒有。

        不過也是,誰會想給一個令人覺得羞恥的膽小鬼獻上百合?又有誰會願意為了這樣一個膽小鬼流下一滴眼淚。

        天方夜譚一般遺憾的事情。

        唯一值得使內心得到安慰的是,他的墓前總是那樣的一塵不染。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 大雪在早些時候停了,不過天空也沒有放晴的意思。厚厚的積雪上踩出了一個又一個雜亂無章的腳印,空氣裏四處溢滿了冰冷的氣息。約瑟那樣膽小的人,也許連這純潔的白雪都會因為冰冷而讓他感到害怕吧。

         花店的店員漫不經心的包裝著紫色鳶尾,屋裏的暖氣烘烘的吹著。冬天的花少了,但其實也不缺多少。

        約瑟?哦,那個沒用的膽小鬼嗎,我想起來了!他可好笑了,居然想送花給基諾尼,他說那是生日禮物。

        花店的店員咂了咂嘴,神色困惑的晃了晃他那沉重的腦袋。不過他的眼神還不錯,選到了那天最新鮮的玫瑰花。

        花店的包裝紙還挺漂亮的,鵝黃色的緞帶柔順極了,就像融化了的巧克力。雨稀稀落落的砸在了窗戶上,那聲音和匆匆忙忙走動的時針很像。

        下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 行人麻木又慌張的在車水馬龍的道路上走著,每個人都越走越遠,遠的看不到盡頭,直到身體縮成了一粒沙。即使是這樣,也還是沒人能知道對方究竟是要去往哪裏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 基諾尼是這個鎮上最受人喜歡的男士。

        女孩們戀慕他,男孩們樂於和他當朋友,沒有人不喜歡他!當然,許多事都已經只能是十年前的閑話了。但是,誰會不喜歡一個英俊而溫雅的鄰居呢?

         “基諾尼!我們可愛的朋友!”

        他確實是個不錯的傢伙,彬彬有禮而又不失親切。他似乎早就退休了,而本人也不聲不響的。沒人知道他心裏到底想著什麼,只是惋惜著再也沒法見到基諾尼工作的身影。

        他可是這首屈一指的攝影師啊!

        沒有人不愛基諾尼的作品,他的作品裏似乎總有點別人沒有的東西。

        厚厚的膠捲帶是他這一生的心血,人們都是明白的。但是他們不明白,為什麼基諾尼就是不願意把那幅玫瑰花的照片洗出來?

        那可以說是他最美麗的作品了!

        凡是親眼見過那幅作品的人們無不這樣讚嘆到。但誰也不願意當討厭鬼,反正時間總是過的很快,人們遲早都會忘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 死亡會帶走一切,大家都這麽說。

        底片上的玫瑰花很漂亮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 花確實是我在生日的時候收到的。

        基諾尼帶著歉意的笑容僵硬的點了點頭,他的脊椎似乎年輕時就有些毛病。

        他那臺照相機早就被隨意的扔在了櫥櫃裏,窗臺上的玫瑰有些枯萎了,蔫蔫的抽搭著花瓣。

        約瑟?

       基諾尼無聲的張了張嘴,他看著牆壁沉默了一會,開口說。

        我從不認識什麼約瑟。

        他家的牆壁上掛滿了照片。

        基諾尼叔叔是個奇怪的人,他從來不願意給我拍張照片,無論誰都不給拍。

        他說他只拍玫瑰花!

        在街坊送報的男孩沮喪的轉了轉起球的帽沿,白花花的信封塞滿了墨綠色的布包。


        小雨是可以不撐傘的程度。

        雨滴輕飄飄的,像在做夢一樣轉啊轉的打著旋。霓虹燈像被扭曲了似的,是紅燈還是黃燈呢?約瑟肯定連分不清紅燈和黃燈都會害怕吧。

        老面包店就在這條馬路的對面。這裏的人流不算多也不算少,腳下的積雪松松軟軟的,交錯蹤雜的腳印延續了下去,似乎是沒有終點。

        麪包店裏的壁爐生起了火,金紅色的火苗窜上窜下的,像是妖精在跳舞。花火發出刺耳的聲音聚集在了一起,很快的把木柴燒成了灰燼。



       他早就沒救了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 我不是說了嗎,他什麽都害怕。

        老闆不耐煩的倒過絨布袋 ,銅板乒呤乓啷的掉落在餐巾上。那是這最好的一塊餐巾了,墨綠色的絲綢和金色的銅錢意外的相配。

       他噗騰一下擰開了緊鎖的茶罐,水在嗚嗚的尖叫聲裏燒開了。

       老爺子仰起頭盯著天花板上的污漬,那裏多久沒有打掃了呢?誰都說不上來。

       他又嘆了口氣,滿臉惋惜的閉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 他說,他是被車撞死的。

        他竟然蠢到想去救一個站在馬路上的孩子。

        

评论

热度(3)